2020年12月30日 星期三

早逝之兆

 企盼的,我會在睡夢中離開,這個倔強的世界,不從人願的人間。

奇蹟總會在,某人身上發生,我曾以為,那個是我,當奇蹟變成日常,日常淪為雞筋,那是沒有想到的結果,在那一刻,以為得到的,是罕有的珍珠,卻是平常不過的,小孩玩的波子,年幼時喜歡的東西,總會在長大後,驚覺自己審美之劣,難以名狀。

就如各式的SANORIO的公仔,小時就在那些精品店流連,小學生都是有著相同的記憶,很多年過去,那些公仔還是俘虜著小孩子,源遠流長。

一向的遲熟,到了四十歲,才知道人生選擇的,都是錯誤,只有將錯就錯的過下去。

原來一切覺悟太遲,都是命運。

殮房鄰人

 妹說著新搬來的鄰居,消毒藥水的味道,像殮房。

那就是死人的味道。

她和兒子也喜歡晚上高聲呼喊,幸好不太晚。妹續說。

每人都有一個古怪的鄰人。

靡的是,會高聲呼叫的女主人,會對罵著,未曾碰面的女兒,猜想是精神病。

這個年頭,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精神問題。

因為疫情,困在小小的城市,或太緊張防疫,或不能見著,應見到的親人。

細細碎碎的,都是纒繞。

偶然的,不為人知的,所謂的修煉,便在其中。

天氣冷得像冰的時候,兔會咳嗽,不斷的,砍動著人的心靈。

自由的不可選擇,等待著的,不被驅使的,置身在奪目的色相中,而世情讓人,安頓於責任與苦難之中。

上帝不會放下人所不能承受的擔子給人,我只能默默相信。

來到荼薇的世代,一切的標準均沒有,有的只是,心在跳,眼在看,耳在鳴。

那是宇宙奧秘旳聲音,文學的解嘲,老去的各種退化,使人明白,身體不可持。

鄰人會是鬼魅,活在每個人的身體的某個角落,伺機反撲。

2020年12月29日 星期二

那些哲學的比喻

 尋求意義的,是人的本能嗎?有說俄羅斯的心理學家測試小朋友的耐性,只要對他們說,你現在站著一動也不動,扮著侍衛,那小孩便可站著4分鐘,沒有原因的,站1分鐘也不能,那就是人尋求意義的證據。

人生的意義,如果沒有,就是西西弗斯的推石詛咒,重重複複的,沒有目的的,只是懲罰,我相信就只有這些,而卡謬的演譯,就如敍事治療般,自欺欺人罷了,活在欺騙之中,自己的謊言之中,一生,也並不是艱難的事情。

最重要的還是入戲,投入你所演的角色。都只是一場空,如不死,不自殺,就只有循著STOICISM的步履,所有的必將失去,只能以快樂的心情接受,因為與人生立的約,就是最差的狀況接踵而來,沒有可以逃避的可能,苦著去做與樂著去做,反而自己可以控制。

是嗎,我能違反自己的悲觀天性,好好活下以後的人生嗎?

我如何能馴服蟄伏於身體裏強大的悲慟,如何喜愛那些討厭如蚤子般重複的生活。那個受著慾望驅使的我,與那個自以為能駕馭自己的那個我,是鬥爭著,還是妥協著,還是共謀著控制著,真正的我。

我一直羨慕著,那些答案,對人生的不用再想的,深信著的,終極的虔誠。

而現代的安全感,沒有了, 一切的規則,都飛崩離析,各人尋找自己的歸宿,以致於,離散,沒有可倚靠的境地。

我還是在不快樂的人生中徘徊,以達知天命之年。

那些沒意義的快樂,沒良心的道德,與實踐自我的美感,虛空的所在,反抗的所在。

如果你是一條魚,卻生活在陸地,找不到立錐之地,你如何知道自己是一條魚,那是命運也是機遇的問題。


2020年12月26日 星期六

遇然的小花

經連無數遍的,蔚藍的門,在學校的後門,因爲長了白色的小花,終於給人看到,它的存在。
像極了梵高的盛開杏花的畫。
聖誕翌日,收到加拿大舊同學的問候,那是存在的微弱印證,那樣的輕,如風,如影,卻是僅有的,生的連繫。
不斷走著,買到了玫瑰芝士包,消失了的再現,滿足便是,看不到不快樂的理由

練習寫作

以爲不斷的寫便會,成會想成為的作家,可笑復可笑。
我戴著在APM買的愛麗斯小兔的耳墜,一邊是袋表的,兔子常看著的,時間。
它的指針是何時?我孤疑著。沒有動力脫下看看。
一星期了,沒有任何的工作,我勉強著照顧兔子,其實已十個月。不照顧兔子的我,不工作的我,衹是一年前的光景,不見到有任何成就。就是如此,隨波逐流,懲罰與修煉之間,贖罪與救贖之中,沒有明顯的界線。
死去緣知萬事空,與死亡的距離,那麽近這麽遠,如果一切都是徒勞,那麽擔心努力的我,活在荒謬的世間,衹有哂笑而已。
期待著月亮臉,精神圓濶的面貌。是藥物影響,還是心情,總有其因果,得著難解的答案,生的答案。
不問來由的,大哭大笑,以反諷,無理之命定,反抗之於順從,一體兩面,沒法分辨。

2020年12月19日 星期六

微微小說_活在煩瑣中

 靡以為自己可以追逐夢想,因為在課堂中,她不斷說著,要做自己喜歡的事。

有學生問,當老師是否你的夢想?

而夢想不是職業,靡聽著學生說著,過舒適的生活,賺很多的錢,沒有具體的職業,那麼的稚嫩,腦裏沒有任何的目標,他們會知道,社會學校會逼迫你,說一個美麗的故事。

如果說不到冠冕堂皇的說話,就不能在社會中佔有更高的位置。

很多年後的今天,哥的離開,才知道所有的我執,他的不工作,要媽供養,說話吵耳,不懂人情世故,和俗世的不容,只是和資本主義的主流不容,而靡也只是以主流社會套路去埋怨哥的各種不是。

各種的討厭與憤怨,消失於猝然死亡之中。

靡祈求的只是沒有痛苦的,想像的撞到大石,失去知覺,便悄悄的失血死去,如何可以編寫一個讓人安心的故事。

本來六人的家庭,現在只剩下三人,好像是昨天發生的,或許在夢裏,冬天會是,將火水爐放在小小的廳裏,廣東人說的打邊爐,有活的蝦,各種新鮮的肉,媽努力的在洗菜,做著各種的粗活,那年頭,並不覺得家裏小,只是沒有自己的房間,自小的願望,就是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,以致拿著小小的玩偶,在一塊木版上,也會分為房、廳,有梳妝台,有電視,當真的擁有了,又不見得很高興,或是應了尼采的預言,人類追逐的,擁有了,卻又厭倦,又再追逐一些,沒有的東西。

靡不會預料到,長期病患的,在苟延殘喘,健康活潑的,聲音洪亮的,卻突然消失。

聖誕的想像是,聖誕大餐,就只是位於上海街一間傳統餐廳的菜牌上,有十道菜,最後的是雪糕,媽某年便模仿著這樣的菜單,不斷在廚房裏炸著,各式的肉,以滿足小孩的欲望,而我們也仍只是望著,餐廳外的聖誕大餐的食物。

沒有痛楚的一天,便是快樂的日子,老了,就只企求,如此而已。

我們都在失去中活著,沒有特例。

當不能以旅行消解現實的痛苦,除了面對,就只有死去。現在人的逃避之方已失效,活著的都是堅強勇敢的人,能夠直面現世的荒誕與沈悶,日復一日,在各種的制度之下,追逐著自以為是的小確幸,以之為生存之本。



2020年12月16日 星期三

微微小說_夢境與遠古之思

 靡夢到的,反反覆覆的,最後都會在廁所完結,不潔的、污穢的、令人不適的,總會在不堪的洗手間內。

現實的靡,盡量將留在廁所的時間縮短。

她想不到有人會留在那裏談話,或化粧,做著一切日常的事務。

不想留下的但卻必須要去,像極厭倦的人生。

今天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,靡跑在路上,感受一點刺面的風,卻不似預期的冷,到處的跑,人來人往,除了面上的口罩,看不到和從前有何不同的景象。

生活還是繼續,以為末日到來會有嘉年華會式的瘋狂,迎來的可能只是漫漫沒有終點的拖延,以致到了一點,人們受不了,都自殺了,在悶懨難解的日常中。

那些藥物預期的副作用,均沒有出現,只是睡,比從前多夢,那些廁所的夢,從晚上八時到早上七時的睡眠時間,佔去生活的一半,沒有可惜的,在陰冷的冬天,可以冬眠便好。

妹說四個月沒吃東西的龜現在已開始吃東西,而他的主人卻死在一處四個月才有人經過的斜坡上,這是莊子逍遙遊的意旨嗎?如何養生如何不損精神,過度的與適度的,靡如何參透,那種性格的掌控與不可逆,就如她無端的走到台北過回大學生的生活,或獨自到嘉明湖,感受寒雨的煎熬,沒有理由的,命運總植根在,每人的心深處。

靡的心一直痛,聽到哥的死訊,眼角的淚,很少,早上驗血的數字,標示了白血球的低微,那是身體的見證,一切彷彿是命定。

55歲,靡以為哥會比任何人長壽,沒有工作的厭力,隨心所欲,猝不及防,令靡羨慕的離世,會發生在沒有預料的人身上,那繼續現在的生活,無何奈可地,會是放棄己生,還是在能夠盡力的事情上竭力,靡不知道任何的方向,傅柯的理論,我們被困在過往的系譜中,成為今日囚禁於現在的我,那些無限的可能,變成口號的空洞與無力。而我曾經是想做去做的人。

2020年12月15日 星期二

服用類固醇

類固醇,很恐怖的名字,我正在吃著,首天。沒有預期的精力充沛,食慾旺盛,疲累依然。
月亮臉,水牛肩,那樣準確的比喻,如果可以免去痛楚,得回做人的決心,那是值得冒的險。
悄悄的,我會否因為哥的死,如醫生所説,令到病情惡化?那些看不見的防衛機制。如果我的問題是,拒絕,面對一切的問題。
逃避的臨界點,會是萬丈深淵,衹要走前一步,便粉身碎骨。
如我是我的輔導員,我會説,你已盡力,走到這一步,你如何誠實的説出,一己的感受,如此矛盾的情感,接受所有的,黑暗與光明。
還沒有吃的暢快,雖然已經吃了五天的類固醇,還是很快便飽,不想吃,如預期的不一樣。
或者我的頑固,連西藥也不能醫。
冀望仙丹的神效,就如寄取情人的暖意,飄忽不定。

2020年12月12日 星期六

眼眉跳不斷

 我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,各種的不適,會有意想不到的事件發生。那樣的純粹,想結束一切。

如果自由是,可以到處遊歷,孤獨而沒目的的到處看,很早的在不同的異地,沒有遊人,只有街道與己身,不必掛慮與擔憂,小免的飲食,頸椎的疼痛,吃過東西後的噁心,腹瀉的持續,耳鳴的纒繞,我看不到將來的歡樂,只有忍受,或美其名為,與病痛同行。

昨天一個人在葵廣吃著台灣拌麵,又喝百香飲料,沒有知覺的,咬著食物,很久沒經歷吃的愉悅,好像已失去任何的食慾,吃只是為了不餓,或者生存,嚼著珍珠,如同橡膠般,那些滴水的米線,不及台灣最便宜的拌麵,我已不能恢復,本來已有的,吃的滋味。

那是紅斑狼瘡的病變嗎?那些不能控制的攻擊,我以為會和她相安無事的頤養天年,或者一切都不會如願,我會躲在病床中用上十年時間才死去,那些好死的希望,不會發生。


2020年12月3日 星期四

與君營奠復營齋

 看不到的命運,人本來就是白骨。

妹說,看到哥只剩下骸骨,心很酸。

我沒有說,人本來就只是一副白骨。

永遠也見不到,生離是人為,死別是天定。

我如何脫解哪些親情的糾纏與離散?別人說,看到照片便知道我們是一家人。遇然我照片看到自己的長相,就是哥的模樣,自己討厭的外貌,長在面上。

想活的不能活,不想活的繼續在世上行屍走肉一

今天是香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,才16度。家裏冷得像冰箱。

2020年12月2日 星期三

死去的人

 我又夢到嫲嫲,死去了,預備去葬禮,她的屍體在家中,我在舊居的僭建物內,找著白色的衣物。

而嫲嫲卻醒來,走上閣樓,我們都在憂慮,葬禮快要開始,她在家裏走來走去,應該快要躲回,她應在的位置,死人的位置。

夢醒的一刻,嫲嫲已吹吹躲過的木板,準備做回她的屍體了。

那樣的夢,我好像已做過數片。

聽著談林夕的節目,傷心著以前的愛侶現在已不愛自己,實在是,現在的你也不是過去的你,過去的他只愛著過去的你,所有事情都在流轉,不能自控,我們戀棧著照片的凝光,只是徒然。

我驚訝於各種的忘記與失去,難以成為學道之人。

比較再比較,如果我能成為強者,如果我能。

Sighnaghi的照片放在電話的屏幕,今天在喜歡的博客上,她也去了格魯吉亞。


虹橋公園吃吃吃

紅絲帶般的路,糾纏在山中。 先在鳳凰城站附近的藍鯨天地買飲料,一杯薑汁牛奶很好喝,另一杯在茉莉奶白的朱古力奶,淡了點朱古力。 坐的士到南粵乳鴿店,我們爲一桌客人,美團包了乳鴿酸菜魚菜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