靡本能仰頭看,樹葉交織的天空,沒有鳥受傷也沒有電影中可怖的橋段,平靜如昔,地上那一點紅,好像是爉炬之淚,不涉血腥。
在靡呆站半响的同時,遠處有一人正遙望著她,他知道那滴血的由來。
靡很快便忘了任何重要的不重要的事,是由於年紀還是心理,不得而知。但總是有能力,安於沒有答案的現象,或是,將本來的問題也忘掉了。茫然的走到公園角落的麵包樹,大大的狀葉子,從沒看到他的果實,或許是水土不服,不適應香港的氣候,聽說麵包樹的果實真的就是麵包那樣的味道,那是玻尼里西亞人的樹,一個奮勇的民族,到處為家,麵包樹那就不太和香港相合了,誤來到這裏,那也唯有不斷長新樹,永遠不結果作為永世的報復。
你也曾經和他在這樹下,談著世間的無情與不捨。
別人看著的,是一對初相識的戀人,鮮活的一切,各種未知的興奮與期盼。我們都好像有過類似的經驗,雖然在香港不同的角落,或是世界,但初戀的味道彷彿有著世界性的回憶,甜甜的後來卻會變苦,老人家說苦盡甘來,年輕時的愛卻是倒轉,甘盡苦來,最後各自人生打併的佔了大部份的圓,中年人的戀愛,平靜中多了一分珍重,但並不能避免,俗套的戲碼,大家演著演著便戲假情真了。
你的手總是冷。他用雙手包著你的。
就是啊,才吃過東西便又變冷了。靡看著他大大的手。
好一個冰雪女皇。
我也想是女皇。
女皇,想到哪裏,妳便是我的女皇。
戀人將所有甜言蜜語不斷重覆,聽的人與說的人都不覺膩,當你不說或聽著討厭的時候,那已是分手的邊界,但世事總不會有,自己想做便做的勇氣,困在自己建造的圍牆,有的或許是一生。
有人說生總是好,生總有機會,但死卻沒有了。靡不是任何宗教的信徒,但死後的事情,還沒有人可以確實,如何斷言什麼也沒有。
如果死能解決當下,不帶血與痛,我願意早日離開,放棄生給的歡愉與傷痛。想像的從睡夢中吃掉了健康脾胃的獸,人的內臟,會不斷被內裏的獸吃著,發炎以致崩潰,沒法控制的,視作命。
靡懷疑他的胃,已千瘡百孔,像被蟲蛀的樹,衹剩軀殼。
那虛弱的身體,能否再次起行,看不一樣的風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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