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顧兔子就是,修煉煩躁的性情,看似徒勞無功的,日復一日的勞作,得不到任何,放棄個人的生活,將身心奉獻給那小小的生命。我想說,那是自由的體認,無私的付出,不問回報的,甚至必定沒有回報的,也繼續,我向來做著徒勞的事情。
到台灣讀書,那三個月,得不到一個文憑,學到的知道也很快忘掉了,在一群年輕人中間,顯得間間不入,而我卻一個人繼續每天的,到不同的課室上課,有興趣的沒興趣的,都坐著,像一個十八歲的大學生那樣,聽著必會忘記的講課,那是徒勞的,但卻是彌足珍貴的回憶,以致於我去年,再次走到大學的校園,走著重複的路徑,命定的我不屬於這裏,但這裏就成為我不是美好但是不會磨滅的痕跡,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存活,沒有任何人見證的憶記。
忘記就在於,當你記起的時候,你會以為是前世的事情,忘記的事情又想起來了,那忘記的事又變得重要,我會否忘記在台北一個走在陽明山的山野,滿腳也是泥,而一對夫婦仗義的教我游繩,還想著借我行山杖,我尷尬拒絕的情景,走到山下的巴士站,等著,之後的事情便忘記了。如果記起,再次走進我的生命,那將會是一段再生的經歷。
而經歷總會消耗人的好奇,如果我能夠,忘記多次的旅行,像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,重新看到這個世界,各種的愛慕貪鮮,各種的尋尋覓覓,都會隱伏在往後的記憶之中,如果我能忘記。
不能去旅行的時刻,就成全了,一年或許是更長的時間,不去旅行的宏願。現代社會讓我們要到外地,才能休息才能透氣,而我,就連本地的旅行,也因為照顧兔子,而放棄殆盡,沒有想像中的難過,始終,有全世界的人陪伴,只要大家也沒法出外,我們便是平等的,便自覺沒有委屈的可能,心理就是互相自虐的表現。
如果我們能夠在自己工作中找著價值,那就不必要以旅行,作為價值的代言,或者精緻的食物,或著其他。
演練的生活,在那,可以一己選擇的,又有幾?那個我,是受基因控制的我,有否一個脫離基因控制的那個我,如果一切都在遺傳,如果可以改變的都藏在身體裏,那是否就是自由。
步入初老之年,鼠年的本命年,過著有轉機的生活,而放棄自身的享樂,維持一只脆弱小兔的生命,成為一己的唯一的任務,那是自我的選擇,還只是一個被基因決定的無可奈何的汏定,不能回答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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