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是,生命種種的不愜意,伴隨它的終結,任何的無奈怨懟,將會埋在身體的某一角落,等待再一次死亡。
胡亂買了去檳城的機票,想的都是逃離,世事的煩擾與悶鬱,下午遇到美來先生的辭世。
梁姑娘對我說的,她收到美來女兒的電話,說媽不哭像平常人一般,姑娘想和她在房中傾談,我猛然阻止,說老人家都抗拒到房內,那在等車的時候我和她談談更好。就這樣,我等著,在美來的背後,和另一長者討論手洗衣服和機洗的問題,她說她的侄抱不讓她用洗衣機,我說只是誤會,她最後還是不信,說不想和我談這個,那就不用談了,那鎖匙又在她的銀包內,老人家,一切都是杜撰,無可奈何,我將走著同一條路。
買了鬆糕探訪沁悠,她很快的吃,說當然好吃,沒有親人探訪的,我想著我在醫院時,等著家人的來臨,媽媽教我看鐘面六時是怎樣,她六時便會來了,人世間各種的關係千絲萬縷,我和沁悠,會是什麼的緣份,為了功課來到老人院,得著的會是什麼?一個認不出我的老人家。認出與認不出,重要嗎?
今天重要的事來臨,但卻是輕易而舉,美來見到我已忍不住和我說她的先生走了,控制著的眼淚,沒有豪哭而是難以掩蓋的悲涼,七十年了,怎樣也不簡單,他知道親人說的,一定,我說(而我在父親走時我卻不在,十年了),美來重覆著說他不能說話,彌留之時身體虛弱,我老爺也是這樣,但他必聽到,美來說著當時的情景,流著節制的淚,據說輔導員不能說不要傷心,要讓人宣洩情緒,我拍著她的肩讓她靜靜的哭,她孫子剛旅行回來,趕回見爺爺最後一面,一切上天也有安排,一切,我想著兔子,只會抽心的痛,人類的苦總是相同。
女兒星期天也和她看醫生,說她咳,老人家很多的病痛,女兒都是驚弓之鳥(我守在添添的身邊,瘦小的肉身彷彿隨時會失去靈魂),美來說著不慶祝母親節了,星期天女兒同事有車還載她吃西餐,如日常,又不是,失去的是一塊外人難以觸碰之地。
回家時下了一地的雨,淅淅瀝瀝的,我害怕建立的關係,被我荒廢,我並不是一個專業的人員,可以來去自如,擾亂了的難以復原,但終會消失於長空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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