俊俏的維修工人在工作,靡如常的如厠,想著沒有什麼可怕,看不到任何私閉的地方。
在維修梯級時,工人扶了靡一把,多了一秒的在他臂彎中,那手的力度,與靡的身體輕輕躲閃,那觸感與離留,如形隨影。
看著的是樹影婆娑,南國的冬天稍瞬即逝,就如都市的傳聞般鬼影重重,最後卻撲了個空,迎來鳥翅輕飄的洋紫荊,隨風起舞。如果這地方有四季,雪落的時候,會否如北方的落泊與荒涼。
萬劫回歸,尼采問,如果你的一生再重覆過一次,你是否願意?那些年少的懵懂的迷戀,不知就裏的思念,以為是歷久不衰的愛慕,回頭看好像是童年看的卡通影片,除了懷緬之外也只有懷緬罷了,人生間的貪嗔癡,像南柯一夢,你的溫柔總浸腐在霉爛的濕潤中,黏附著難以開交的渾濁中,至死方休。
初老之年,走在斜的路上,總有一陣暈眩,不是天轉地旋也不是眼前發黑,就是微醉那樣,有點離心的力量,變得很輕,可以像兒時的氫氣球般,飄上天上。靡今天跑步的時候,就在微斜的路上,有點變輕的感覺,隨手找著路旁的圍欄。
小姐,你不舒服嗎?身邊傳來輕輕的男聲。
靡總說沒事,謝謝。這是社會的套語,不麻煩人也不被人麻煩的金句。但今次卻不是一秒的失平衡,說著已落入那人的懷抱,在還有知覺之前,靡心裏只想著:不要暈啊。但身體卻沒聽使喚。
醒來時,已在醫院走廊的病床,陌生的男子在旁邊,靡以為是,在夢境,一個小學同學模樣的人兒在眼前,在夢中,就曾夢過多次,和這個小男孩一同坐單邊位談笑,他說著名次的高低,把玩著各種文具。
謝謝你,對不起,你認識我嗎?靡一臉尷尬的想確認眼前的人。
我過馬路時看到你暈倒了,我們應該並不認識。那男子認真說著。
啊,謝謝你,你有時可以先走,耽誤你的時間了。
我等你的親人來到才離開吧,反正沒事。你不用擔心,好好休息。
靡只會裝著睡覺,也不便問他是否就是那小學同學。是或不是,都已經不重要了,靡學會不再尋根究柢,不知道的事情,就由它長埋。
離開醫院已數月,希望能夠再次在街上,遇到當日的男子,但有些人,過去了,捉不緊,便永不回來,那同學的樣貌,與那男子的樣貌,成為身體的一部分,永不分離。
夢裏不知身是客,一餉貪歡。真實與夢境之間,都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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