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月7日 星期日

舊事書2

自小在家裏便有兩只金錢龜,養在洗手間,大人都說,他們身價很貴,但大家也似乎沒有將他們賣給誰的意圖,樣子是老成的,黃色的頭頸夾著黑色的紋理,總會爬出來躲到放鞋的地方,放一一堆糞,沒有對他們有任何感情,龜就是有自娛的本能,人類沒有可以和他們建立感情的渠道,想起他們只是因為最近認識的朋友原來養了金錢龜,他是真心喜歡龜的,這類人會是如何的情性,喜歡一種難以互動的生物,他就如龜那樣,我也不想知道。
龜到最後是給滾水灼死的,廚房的滾水如果會流到洗手間內排出,如果倒水的人不留神沒移開他們,便會有這樣的意外,死了一只但另一只也是這樣死嗎?我已忘了。但兔子的死或雞的死卻是深刻的。
那時街市會有小雞出售,黃色絨毛的小雞父母都會給嚷著要買的小孩買一對,我和妹和嫲嫲或許養過不只兩隻小雞,每次他們出來都會排便,嫲嫲便教我們將木糠放在便上,然後再產走,一室都是雞糞味但那年代的我們卻並不介意,小雞很快便會長大,由可以睡在我們腳掌上的便成一只白色羽毛的大冒雞,紅冠參天的好不威風,其中一隻還有名字叫薯薯,雞在大人眼中原本就是吃的,並不是寵物的一類,或許沒有動物在爸眼中是寵物,在某一夜薯薯便給宰了,一大盤肉放在眼前,我或許是中學生,但肉的景象至今清晰非常,我沒有吃只是有點匪夷所思,後來爸會將養了好一陣子的錦鯉丟掉,或將我的兔子媽的犬轉贈其他人,那都是兒時難以理解的事情,也並不是一個小孩可以解決,或許人心本是沒有估量的無情,後來拋棄的兔子或蛋蛋犬,均是有跡可尋的無可推諉的證供。
兔子就都是吃雞吃的糧,在街市的雜貨店買,還有紅蘿蔔(現在已變成毒物了),困在小小的箱裏,只有幾度隙縫透點光,沒有什麼特別的名字,就是大白兔小白兔的叫,很多也是死得很快,就是不懂如何養,放在鐵網的墊,腳就腫起來,有次妹拿一隻兔子到愛護動物協會,去到時兔子已經死了,我們曾經殺過無數只兔,或許死後便要歸還,曾經的愛都是曾經,過後空無一物連微塵也沒,我們都是殘忍的生物,殘忍的才得以存活。
死是那麼的溫柔,它讓人知道敏感的幅度,它知道承受不了的放棄的神聖,它知道存活的殘忍與不淪,我想以死作為終結世界不憫的方法,動物原來不會如人類般有年紀的知覺,沒有殘疾的羞愧,只有生存的動力,只要活著便不會顧慮條件,是美德嗎?還是沿著基因的脈絡不懂自省之路,我會以最清楚的論述闡述一己尋死的原因,如果可能。
寵物的死,親人的死,到最後我們還活著,用任何事情分散悲傷,我們總能夠,會剩下空殼會餘下各種酒醉的煎熬,日復日以為活得開心回頭看一切是徒勞無功,那些吃喝玩樂聲色犬馬,一場空我說,你明白嗎?如是總會有佛在盤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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